和朋友们因为诗歌相聚
因为相聚而有小摊上的夜饮
痛饮是一个诱人的词，但我只能小酌
回家我得穿城而过
到家洗洗就睡了，比平常早
不料夜半醒来：三点四十
人们深睡的时刻。醒来的人
再也难以入眠的时刻
母亲没有跨过的那个时辰
再无应答的那个时辰
到阳台上抽了一支烟
“我们消失，身后空无一物的那个时辰”
但是，已有鸟雀鸣叫
接着，会有更多的欢鸣
人在这时插不上话，只能静静地听着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也许
这是母亲等我说出的一句话
这是两个世界接壤的地方，唯有此刻
母亲和我，冥冥中才能得以相认
片刻后，各自转身
我将越来越老。母亲的一生
走到尽头便要往回走了，越来越年轻
这回该她说：“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2025.5.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