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未来读者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听到。
我在这一天已经向你敞开，向你
讲述，向你申明，但如果你不能
在同一天看到，看到我身心合一，
我也不会丝毫怠慢，苦苦等待。
请体谅我没有因等你而停下脚步，
停止思考。你在这一天对我而言
是缺席的，但我能从你的不在中
汲取能量。你我同在一世却不在一时。
等你看到我的作品我的形象时，
请勿悔之已晚。请相信，对你我而言，
这仍然是一个新生的步骤。你在我的
那一天正在你的那一天，彼此都没有
放弃必须如此的信条。心跳带动信条。
2025.4.12
探索的诗人如何找到读者
有三类读者可以想象：
一种是普通读者，他们人数庞大，
鲜活而躁动，代表着商业精神、
流行尺度，他们意见不一，
胃口繁杂，既能令一位艺术家
一夜成名，又能毫不留情地
毁灭他；譬如，任由他成为
金钱的奴役。一种是同行，
他们活在同一时期，也在写，
共同出现在一个无形的竞技场；
在这里，敌友莫辨，但你不能
在这个层级反应迟钝、输得太多，
而且，必要时，要自悟到
已死去的一部分诗人也在
这个层级游荡，寻求共鸣/功名；
这些人肉体陨殁但作品尚存
也可谓同时代作者兼读者。
第三种读者就是人杰，
他们彻底地逝去，又永久地
复活，最醒目的特征在于
他们已经不再是你的竞争者，
而绝对是你最值得发现的读者；
但历史规律是，我们活着的诗人中
绝大多数与此无缘，永生
也难窥其真颜，抵达不了
他们常在的至福之地；侥幸的是
他们偶尔也出来找寻读者，
被选中的诗人会有一次灵魂的震颤。
2018.1.22
致更新的读者
路已经为你们开辟。
抵达我这里是有一些曲折。
但总的来说，它是直接的。
它将毫不迟疑地通向我。我在这里
创作并等待。我相信你们终将会来到。
我不希望你们看到的只是我的背影。
我希望你们能看清我的脸庞。
我每天工作之余都会朝向你们来的方向。
渴望在路的尽头有你们中的一部分人
率先跃入地平线。我已长久地等待，
我仍在等待。我没有对你们失去信心。
2024.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