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什么可吃的,
关键在于怎么吃,以及吃的仪式感。
在于儿子看着母亲吃,母亲看着儿子吃。
在于深秋的一顿晚餐如此简单又复杂。
这是五只螃蟹中的两只。
另外三只留给晚归的妻儿吃。
这是母亲四个儿女中的一个。
仅有的跟语言精魂打交道的一个。
母亲能够精巧打开螃蟹的硬壳。
母亲的牙痛已经痊愈。这都是好消息。
这几年坏消息太多,有些仍未好转。
宽慰母亲的方法几乎用了个遍。
自我减压的方法,她自己也发明了很多。
十年前我曾许诺一个诗人的时代将来临。
母亲没有从我的作品以外感受到
这是一个诗人的时代。现在我仍在狡辩
不久的将来,物质上丰裕过后的人们
会回归到诗的天地寻根。寄希望于
未来,这一招已经不够新鲜。
奢望未来的同胞像熟练吃螃蟹一样
了解诗、诗人的感觉,并回溯至
自身一直难以言表的隐蔽情感不可能。
除非,生活没有什么值得写了又写。
至此,写于生生不息的力不可停歇。
2022.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