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流体画那样缓慢,一下午
野生茶也索然无味。
孩子们不和,在狭小的空间厮杀。
体魄强健的那一个要被送走,
去好人家。他吞下过量的肉,
我吃下过量的糖,给彼此微笑。
人类世界,一度有过赠送孩子,
各种原因导致母不母,子不子。
还赠送过女人,为免于战争,
求一时和平。我躺在沙发上,
任他舔我的嘴唇、舌头。
亲手养大的孩子,为何躁动至此?
我不愿打他,在外保护他,
即使是他错了也绝不承认。
破坏的力量是生命本来的美。
所以要破窗、破框、破梦。
被肢解的昆虫获得另一种幸福,
变成残忍的艺术重生。
父母和子女之间不过一场盛大的悲剧,
一再别离,连眼泪也不剩。
他食蛋黄不食蛋白,养出金黄毛发。
他长出眉毛,像极了我笔下涂鸦。
谁见证他的降生?我记得季节流转,
小窝里的毛毯换成布,再换成凉席。
渐渐,他在小区臭名昭著,
凶猛易爆冲,伤人没礼貌。
他只是个孩子,得不到人们谅解。
他不能玩人类幼崽的滑梯,
他不能不被绳索拉着跑,
他不能逛超市……一切的不公,
我的孩子,请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类,
我只是被唤作奶糖的柴犬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