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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诗十一首
李晖 译 致一位孤独的门徒 要看到,亲爱的, 月亮是 斜挂 在塔尖上方 而非它的颜色 是贝壳粉。 要察觉 这时是清早 而非天空 光滑 如一块绿松石。 要领会 阴暗的 塔尖汇合线 如何 在顶点相交—— 意识到 它小小的装饰 如何试图阻止—— 看看它如何失败! 看六方尖塔 的汇合线 如何向上逃避—— 渐远,分离! ——花萼 守护和包含着 花朵! 观察 被吃的月亮 躺在保护线里 如何的静止不动。 是真的: 在早晨的 浅色中 褐色砂石和板岩 闪耀橙色和深蓝色。 还要看到 蹲踞的大厦 那压抑的重量! 观看月亮 那茉莉黄的 轻盈。 冬天的树 所有盛装和卸妆的 复杂细节 都已经完成! 一只液态的月亮 在长树枝之间 轻轻移动。 于是,在让它们的幼芽 准备好迎对确定的冬天之后 这些聪明的树 站在寒冷中睡去了。 阴暗的一天 从东边来的雨下了三天—— 一场没完没了无关宏旨的 谈话,谈话——吧嗒,吧嗒,吧嗒。 小风手牵着手 将窄窄的溪流吹歪。 温和。距离被切断。与世隔绝。 几个路人,自己挤在一起, 从一地赶往另一地。 白罂粟的风!没有逃脱的余地!—— 一场没完没了的谈话,谈话, 谈话……以前也发生过。 过去,过去,再过去。 死神理发师 死神 做理发师 理发师 跟我交谈 用睡眠 削减生命 来修剪 我的头发—— 也就是 一个片刻 他说,我们 每晚都死—— 还说到 最新的 生长头发 的方法 秃头的死神—— 我向他 讲起了石英 灯 并讲起 有第三副 牙齿的老人 就听见 一个老者 在门口 暗示说—— 今天阳光灿烂! 为这事 死神一星期 给他 剃两次毛 夜间 星星,那是小小的灯盏—— 但我知道它们是外来的, 不介入人事,不是我生活中 任何东西——我走过它们的光芒 放心而且宽慰。或者当月亮 在它们间缓慢地向上移动 淡淡地照着,夜 便有了一盏虚构的灯——奇异地 被弯成一个薄薄的半圆 致一位贫穷的老妇人 在街头响亮地咀嚼 一只梅子,手里 是装梅子的纸袋。 梅子对她来说是美味 梅子对她来说 是美味。梅子 对她来说是美味 从她把自己交给 在她手中啜吸出的 那一半的样子 你就能看出 舒服 一种来自熟梅子的慰藉 似乎在空气中弥漫 梅子对她来说是美味 冬至 河水满了 时间成熟了 让凶残的思想歇息吧 树上没有叶子 一枚柔和的太阳 让霜冻的大地变暗 安静成为主宰 没有鸟,没有风 一年中最短的一天 令人欢喜 荆棘上的雨滴 我,一个作家,一度迷上了 绘画,没考虑 效果,因为这个原因, 画,是静态的, 反而,物体的静止, ——花,手套—— 恰恰因此使它们摆脱一种 仅仅在空间中移动的 必然性,仿佛它们是—— 不是孩子!而是思考中的男人 或充满电荷并传递着的女人 狂躁中带着狂喜; 对于我,更像是用来呈现 某种更意味深长的动静: 一系列变化的叶子 静静依附,假定说,在 昨晚暴风雨后的 猫荆棘,它的水滴 不规则地排列在拱曲的 茎上,作为一种伴奏。 萨福 那男人是神的同辈, 面对面坐听你 甜美的话语和可爱的 笑声。 就是这激起我一阵 胸口的骚动。仅只看见你 我便声音发颤,舌头 残废。 立时,一阵微妙的火花窜进 我的四肢;我两眼 发花,耳朵 打雷。 汗出如桨:一种颤栗 追捕我。我变得 比草更苍白,几近要 死亡。 孩子们 偶尔 会发现一小片 黄色紫罗兰 不多 除了蓝 大丛的蓝 在墓地树林 我们 就摘几束 有一家 姓福尔泰特的 一个大家族 有许多 孩子的坟墓 于是我们 就把紫罗兰 在每块墓碑上 放了一束 一首商籁体寻找作者 裸体,像剥了皮的圆木 偶尔散发一种至甜的 气味,男人和女人 在树底下完全过量 与落下的芳香的 松针厚垫子相称 用蔓生的忍冬串起 一首商籁体或由此而成 或由此而成!过量的气味 松针的气味,剥了皮的圆木 的气味,没有气味的气味 除了没有气味的蔓生的 忍冬以外,裸体女人的气味 有时,是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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