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出差的时候，另一只大闸蟹
挣脱捆绑，告别三个死去的同胞，
逃到了餐桌下。
似乎它也懂得“灯下黑”的道理。
午夜的风刚刚睡醒。我一个人
坐在电脑上，跟兰州的朋友聊起大西北。
“我老家那边静默的时候，
我的父母差点没挺过去。”
他的话让我脊背发凉，甚至能听到
背后一阵莎莎的声响。
我浑身炸毛，以为遇到了
不干净的东西，
回头一看，原来是它进了我的书房。
它真的不容易，就像我。
就这样，我把它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防止气若游丝的它误解我的本意。
我进了电梯，下楼，穿过夜深人静的
小巷，来到小区的池塘边。
我对它说：“你这个骗子！
我知道你祖籍郎溪，只是在阳澄湖里
洗过澡。别让我再见到你！”
然后卟咚一声扔进冰凉的水里。
自由是一种祝福，
尽管有时必须伪装成诅咒。
202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