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吟,泰然自若地被宁静和清晰窥见,
诗者的品格即漏出端倪:一首诗
居住桃花晚开的深山,溪水
身怀清骨,向俗世的去处
,义无反顾地流淌……
诗者却心神安宁,有另外一番天地。
他剔透,明晰,脸颊温若少年,他揽
晴空入怀,又收隐霞光,迎银月
将其微光无限洒满
眼前的万物,他神秘且孤僻。
他和世间惟一知音偶遇,交肩却无须语,
无人可见的羽毛,飘忽俩人之间,
那里白马低下头颅,吃草。
他们是池塘,是满山谷月光,
是安和的眼神,互换着语气和灵犀。
一些音符延绵被无声地排序,
它透明,似乎他们翕动中的唇语,
带来微光的清晖,透明,通灵……
以及萦绕着的不可言。
他们的太阳穴,鸣和地跳动:
高贵心灵间的呼应,它水光粼粼,若池塘
被细小的石子于子夜击破,
此刻,虚谷空无一人。
涟漪荡漾,向一座岸边的空屋,
屋檐下蝴蝶颤动翼翅,院落开满了
洁白的苹果花,那水纹
要漾往何处——
魂魄出窍,似鬼,交织却未远离。
当肉身静静站在山谷之外,
一切开始变得不可靠,包括语言习惯
,敏感且私密。
仿佛断裂至一半的绳索,
拖拽欲沉的铁船,那是被激怒的,
阴暗的事。它,曾是阴影,
不会断裂的树枝。**
这些事物因黑暗具体,它是诗的一部分:
滋养在阴影处的物,如蕨类,
或苔藓,甚至牛马粪便喂养的昆虫。
牛铃,似乎讲诉着什么——
更神秘的证词;宇宙最中心处的喃喃自语;
一只鹰飞过,诗人似乎找到家。
他,被草木爱上,
即使浓雾,也不能遮蔽那柔韧的身姿。
诗者,将被芬芳的柔韧爱上,
一次东方的大病初愈后,
“就是那个人……”,我蓦然。
一起坐下吧,我来网罗你的句子,
捕捞溪流间的蝴蝶鱼。
我,该于此时此刻,出场!
*:与希腊诗人卡瓦菲斯同题,诗《就是那个人》。
**:美国诗人赖特诗集《树枝不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