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十四岁开始习诗,
受爱德华·菲茨杰拉德《鲁拜集》影响,
写一些灰色、绝望、无神论的四行诗。
大三那年,因喜欢《文学中的象征
主义运动》,我跑到波士顿
一家外文书店(店名忘记了),
找到了波德莱尔和拉弗格的诗作,
天晓得那些落满灰尘的书
在那里等了我多久。读他们的诗,
我几乎暂时忘却了欧洲上空
火药桶似的烟云。
当时大家都读他的小说,
哈代的诗要到十年后才为人所知。
九十年代,除了一些因自杀、
酗酒而死的人之外,没什么值得一提。
第一次见到庞德,是在肯斯顿
他那间三角形的小客厅,
我给他的印象很好。他说:
“把你的诗寄来吧!”
于是,他整段整段地删减《荒原》,
那首我终生困惑的长诗。
为了给妻子动颈椎手术,我把《荒原》
未经删节的原稿卖给了约翰·昆,
他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那篇稿子。
是的,我至今共鸣写《荒原》时
说过的那句话:“凡诚实的诗人,
对自己作品的永恒价值都不太有把握。
他可能耗尽终生一无所得。”而上帝
所作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
注:本诗取材于艾略特的一篇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