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沃什《诱惑》一诗,短小精悍,小中见大,试图讨论一个战后幸存者如何抵制侥幸活着的窃喜这种沾沾自喜的自私心理,以及没必要去承揽某种历史真相见证人的义务这一执拗心理。他通过语言塑造了一个比较克制的自我形象,如今这个形象早已变成一个公共的有责任感的明星。战后时代的人民可以通过他的作品这些客观存在物一瞥战争的残酷性与后遗症。这是过来人带来的信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信息生生留下了战争的遗迹。作为一个饱经沧桑的过来者,他肯定面临着一种讲述真相的祈使式诱惑。战后成长的人们相信他更会讲述真相,能更好解释和平来之不易的意义。诗人有理由不觉得自己是星空下唯一的健儿,唯一可信的亲历者。尽管他想摆脱人们的期待,将写作纯粹地罗列至与战争无关的视域,然而,他没办法将当下自我与那个不以时间作为划分标志的完整灵魂区分开来。所以,这是斩不断的一种故国乡愁。但相同的街道景象将抹去两个不同时期的差异性,并最终将语言以及个人从一种政治伦理和文以载道义务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