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首即兴诗,诗人徐芜城《候车室》这首短诗显露出训练有素的抓取力,能够在乍看上去毫无诗意和生趣的地方,找出语言的脉动,意会到语言用法的新契机。或可说,一个候车室里人们的语言的用法抵得上巴尔扎克一部《人间喜剧》。在这里,诗民鱼水情也得以彰显,民众的喜怒哀乐自成一片汪洋,诗人只要有办法融于其中,相得益彰,就能够从中发现这个时代并不缺乏的诗趣,并尝试弹奏出当代诗应有的强音。要在一个陌生的对象面前裁量出他我关系的新貌,有时候是需要碰点运气的,不是任何一个初遇的令人不快的举措面前都可以幻化一条文雅的鱼。这首诗的关键就在于诗人把“我”这个当量放进他并不知情的那个陌生对象的世界里,不适性、不测性通通成为语言表达的试剂。当事人在某种逆境中恰切地调整好自我的状态,把自身放到一个相对公允的位置上,诗意就会汩汩而来。这也表明当代诗人在千人一面的城市生活之中要抓到一条大鱼,需要预先准备颇为讲究的诱饵,必要时,要舍身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