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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K.巴克斯特:狗尾巴
1 当我从河里走到公路上来, 两辆卡车经过我,扬起一团尘土 于是我用浴巾捂住我的嘴 呼吸着湿布。塔莱瓦在一座旧桥上 用一只喷枪切割着铁柱子, 但他告诉我——“成了②”——“氧气用完了。” 我爬过通往教堂③的漫长小道 思忖着托马斯·莫顿的话—— “生命终结时上帝会在灵魂的蜡上 按一个印。如果蜡是温暖的, 上面会留下印迹;否则,它将碎成粉末”—— 诚如所愿。我自己的心也许还是我的棺材。 爬上这儿他们给我一杯压榨的苹果浆 饮用。在秋天食物④从树上落下。 2 圣徒们的坟墓闪耀着黑暗之光, 我意指那些谦卑者 葬于我们的屋子旁,在那些覆盖着 倒塌的村子的荆棘下,绵羊在那里吃草 掉下一簇簇羊毛。黑暗之光闪耀在 葬礼⑤的核心,那儿已经搭起一顶帐篷 用来存放棺材,一个寡妇有一张 三天没睡觉的脸,在等待那次 复活。我记得 纳鲁阿瓦希亚⑥的教堂关闭时, 替代性地跪拜在一棵苹果树下的 圣母⑦石像前面,它因雨淋而变暗, 受到苔藓的侵蚀。黑暗之光闪耀 在谦卑为之打开一扇门的任何地方。 3 一只巨大的沙螽⑧爬上我床边 用麻布做的卷梯。我不想 这个业余灌木恶魔的抓挠 干扰我的梦, 或将爱之咬痕留在我脖子上。先是斯蒂夫过来 瞧了一眼——“把它砍成两半,”他说—— 然后是泽玛——“你在杀戮方面很蹩脚, 赫米,”(她咯咯地笑)——可我从隔壁房间 拿了一只鞋,站在最结实的椅子上, 踮着脚尖用力打它——断了! 那只沙螽,拖着白色肠子,掉在地板上, 一条三英寸的穿着破盔甲的龙, 可怜的生物!我又打了一下结束它的性命 躺回来读书,这时蚊子吹奏起它们的笛子曲。 4 雨下了一整天。现在水池将被注满 沿河的马路将变成湿粥 并开始变滑。赫雷维尼告诉我 上帝如何警告他堤岸会坍塌, 于是他下了平地机,来转移他的伙伴们 他们跑到安全处,堤岸果然塌了 无声地,八十吨泥土和石块, 埋到了他的腋窝。他的腿仍然是青的 巨石折断了它,用螺栓把骨头接起来, 但他能靠它走路。从屋顶漏孔流下的水滴 溅落在厨房里,炉子后面的案板上, 还有弗兰茜的床脚边。在云盖之外 我听见哈米吉多顿之鸟的低吟 那将在某一天终结我们所理解的世界。 5 族人们用业余时间在那棵大栗树下面 做一个养鸡场。这样我就醒了 听见屋子前面用铁锤钉钉子的 尖利的声音——斯蒂夫和格雷格 在做着过去两年里几乎没有发生过 的事。女孩们一个接一个地 进来看望她们的长发老叔叔 他宽阔的后背倚在睡袋上 在休养他的风湿病——特·胡英加, 泽玛、弗兰茜、卡姆,她们带来了咖啡, 又留下来坐着畅谈她们的想法 然后把脑袋靠在我的枕头上。有人认为 我养了一个后宫。不,我的后背不够强壮。 我养了一个鸡场,用来收纳天堂鸟。 6 “狗尾巴”——这是狗尾巴 摇摆在我书的末尾; 与一位亲爱的毛利朋友辩论之后, 我整夜行走在去往雷蒂希的路上, 想着,“二十四英里将使我的脚垫变成纸浆 直到脚底肿起如气球; 疼在我脚上,是我主的痛。”早上 我看见灼热、鲜红的太阳升起 在位于雷蒂希的赫雷维尼房屋旁边的 山上。但昨晚在石头上蹒跚行路 途中,我必须停下来,仰望那些星星 看到了那些白火的肋拱 挂在那儿像白桫椤叶的底面 种植它们为我们人类提供庇护。 7 像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 是这次黑暗之旅的意义; 那么单纯,树木、星星、裸露的山杯, 毕生等待着的死亡 确实必须如此。探求雅各之梯 将会误解自己和那个黑暗主人, 然而有时道路通向一个地方 那儿河水奔流,马儿飞驰 在一排树篱后面。这样就可以坐下来, 点燃一支烟,在冰凉的草地上 擦一擦你淤青的双膝。总是因为 一个人的身体是一所会堂, 肋骨、臂膀,为了部族汇聚在那里, 心脏应该是他们的水之源泉。 注释: ①毛利语:Te Whiore o te Kuri。 ②毛利语:Kua mutu,是耶稣在十字架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③毛利语:wharepuni。 ④毛利语:kai。 ⑤毛利语:tangi。 ⑥新西兰位于怀卡托河和怀帕河两大河流交汇处的一个小镇,那里有怀卡托最重要的毛利人公墓。 ⑦毛利语:Te Whaea。 ⑧毛利语:w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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