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贾雷尔：捡拾

连晗生 译



当我还是女孩在洛杉矶时，我们会去捡拾。          
星期天在峡谷野餐后回家，
穿过橘园，我们会停在
已收获的青豆田，并捡拾。                       
我们，孩子们会比赛着拣一些青豆，                     
但是老人们，向它们弯腰，认真捡拾 
就像我圣经故事书里的一幅画。

于是，现在，我认真捡拾，
弯腰去拣丢落的豆子。 
我顺从地捡拾。如果我内心沉重，
它就带着它所持有的一切的重量。
多少次我和那个年轻人
午夜时分躺在田野上！ 
中午时，田野主人把他的衣摆
盖在我，他的女仆身上。“你还想要什么？”
我问自己，对自己恼火
但我在体内有充满希望和永不满足的东西——
一个女孩，一个成年人，咯咯笑，头发灰白的女孩——
喘息着：“更多，更多！”我禁不住希望，                
我禁不住期待
最后一个人，皮肤黝黑，捡拾着，
日落时走向我，在这片田野上。
在最后的光中，我们独自躺在那里：
我的手溅出它们持有的最后的东西，
日子被压弯我的身体
压碎在我垂死的身体之下。当我在炉边
这儿，向我的汤勺弓身，我能感到          
又没感到身体在压弯我，当我去捡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