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卡车后面隐藏另一辆雪佛莱
一个人体内的另一个人在飞机上
山道弯曲。车在岩石前急转弯
横穿马路的人，视线沾染尘泥
电线上的麻雀；小镇的地摊商贩
你在空中。飞机和你穿透雨云层
蓝天开阔的弧形或单调
我们约好，T3航站楼出口相见
驾驶汽车经过徐古镇十字路口
想着你乘坐的航班，起飞了半小时
飞机颠簸了几下，然后平稳飞行
在超绝的空中，曾纠缠于人世的
道路房子；权力的关照或伤害
回返地面，要和他们对质或和解
从翻卷铺开的云层，你看见雪和死亡
马航mh17中的空难；时间和时间
后面的虚无；世界无可挽回陷入
混沌。“云是唯一不变的事物。”
是这样的，昨日经过的道路设立了
路障。不得不掉头，拐向另一条尘土
飞扬的岔路。完好的绿色田野
太阳能光纤铝板怪怪地张挂在那里
一队穿着红军服五角星小学生过马路
行驶的车辆当然在他们经过时停顿
事实上，云也在变，一刻不停
你空中的视角，讲述我们欢乐和悲伤
旅程的终止。在你书写过的高速公路
服务区停歇，我等候你的降临
“这里不是起点，同样也不是终点。”*
你是我乐意相见的人，下山
通往被白色口罩遮蒙的机场
计算你乘座的飞机降临的时间
我比你空中的飞行快了几个时辰
这是心理时间造成的错觉。你的出行
被外在的时间所规定。我不想在
滚动的电子显示屏下傻傻捕捉
你的航班信息；飞机降临的时刻
行李传送带上旅行箱出现的瞬间
走向旅客出口需要的步数
从一张张相似口罩的遮隐中
把你搜寻出来。在高速路服务区
我停驻了一些时间，这样减少
在机场过久的停留
*引张曙光的诗句，参见其诗集《雪的色情与谋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