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忘二 译
我一直看着
那年轻人,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他坐在那咖啡馆桌子旁
(在这个距离,我看不清咖啡馆的名字)。
他在细啜他第一杯干红葡萄酒,我也知道,
他在细嚼他第一块格鲁耶尔干酪。他的余生他将要都如此
试图重新捕捉这场奇遇——
三者之一或者配在一起——
那酒、那奶酪,以及这样的时机。
他对未过的生活充满新奇,任何事他都准备接受,
他从未想象到,也不可能听到
那声逼近他的尖叫。
它就像一张白色面具带着展开的手指,
将会攥紧他的心,猛击并且扭拧,
像一条不可能清洗干净的绷带。
一声尖叫
堪比一场核熔毁,
他的整个世界被推出,但不可触碰,
或者只会是作为惩罚的触摸,
成为放射性的灼烧。一声尖叫
将会把他锁在一个迷宫中,
这都由普通的街道组成,
似乎他就是那牛头怪米诺陶。
一声尖叫,
它的形状也像一头豹子,
会找到他的灵魂,从他身上撕掉,
吃掉,然而取代它的位置,
像地狱的守门人一样
躺在他和造物主之间,
睁着从不睡觉的眼睛看守他,
张嘴只是为了尖叫。
那声尖叫,
在他坐在那儿时,已经在寻找他,
而且肯定会发觉他,现在它越来越近,
呈现为一个女孩的样子。
一声尖叫,
它与那酒杯毫无关系,甚至也无关它的颤动,
不像是那杯子里的倒影,
不像硬奶酪洞里渗出的细微水汽,
也不像是恶兆偶然显露
在奶酪纹路横纵的外皮上的图案,
需要某个灵媒才能破译,
一声尖叫
努力要让人听来像欢笑和希望——
听起来像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希望。
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