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波德莱尔：致一位年轻的街头女艺人

刘楠祺 译[1]



以前，当你俯身忧伤的竖琴，笨拙地
弹奏谣曲，我们都很喜欢，十字街头，
你吸引路人来看你闪转腾挪身姿妙曼，
一个患了瘰疬的男孩儿为你敲着鼓点；

你蒙眼拧着披肩，某健儿身着运动衫
在旁边打转，他叫阿尔西德，有产者
欣赏他，而警察却驱赶他，嫌他碍眼，
他足有一百公斤重，却叫你我的爱恋。

你暗哑的吉他声和你镶着亮片的裙衫
在我们眼中像霍夫曼笔下的舞女，似
艾丝美拉尔达和迷娘展现诗人的梦幻。[2]

可现在，我可怜的天使，你似已下凡，
你是马路上的苏丹后妃，俯身烂泥中
捡拾能让你粗鄙伴侣酩酊酣醉的小钱。


[1]《致一位年轻的街头女艺人》（À une jeunesaltimbanque）首次发表于1845年9月28日《剪影》，署名亚历山大·普利瓦·德·昂格勒蒙，但其诗集《丁香园》（LaCloserie des lilas）中并未收录此诗。该诗因其典型的波德莱尔风格而被波德莱尔研究专家认为应归属波德莱尔名下，并于1929年11月9日在《费加罗报》重新发表。另据波德莱尔研究专家考证发现，这位年轻的街头女艺人正是波德莱尔在1861年第二版《恶之花》第88首《致红发丐女》（À une Mendiante rousse）一诗中咏唱的那位红发小女丐的姐姐或表姐。
[2]霍夫曼（Ernst Theodor Wilhelm Hoffmann，1776-1822），德国小说家，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代表人物，其作品风格怪异，被认为是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中歌德之后、海涅之前影响最大的作家。艾丝美拉尔达（Esmeralda），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Notre-Dame de Paris）中的人物。迷娘（Mignon），歌德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年代》（LesAnnées d’apprentissage de WilhelmMeister）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