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约瑟夫·布罗茨基第二次
用长文谈论卡瓦菲斯,就不会
涉及文主的生平、性取向以及两种题材
所构成的技法大厅的轮廓。
(仿佛每一个后来的评论者都如法炮制。
都要经历这样的第一次言说的模型。)
他完全可以谈一点别的。
比如,一首诗的文法结构:起承转合
到底依托哪几种力量来完成?
诗的章节形态为何如此?还有没有变化?
对民族语言忠心耿耿的态度
从来没有陷入过低潮吗?
“剔除诗歌中的一切繁复表达手法”
——这会是卡瓦菲斯本来的考虑,
还是他无意间带给读者的一个直观的印象?
(他本来不想这样,但语言和时代
联手演练成这个样子,尤有可能的是
读者总觉得他在跟繁复对着干。)
实际情况是,我们无缘得见
布氏第二次踏入卡瓦菲斯的精神长河。
可怕的是,后来者被喂饱了:
他们所理解的卡瓦菲斯就是这样,
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他们所理解的布罗茨基就是这样,
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如此一来,我们心中钦慕的人杰
其实不是人生初见的形象,
而是人尽皆知的公共形象。
这可不行啊!卡、布二杰不满足于此!
2022.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