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人出来,正掂量着怎么回话。
这时孔子开始弹瑟了。
所以,回话给孺悲说先生身体不舒服时,
孺悲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头一次登门拜访,
孔子并不晓得孺悲是一个怎样的人。
但他是谁派来他是知道的。
所以,孺悲这一回也只是一个中间人。
孔子无非是要他带一个话。
但同时,孔子并不想沉默,
传话人已经见过他,
会有一个感觉上的评判。
孔子没必要让其他人去猜,
一直询问先生的原话或形貌。
况且,唱歌中的孔子是孔子总体的一部分,
这一个形象是可得一见的,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孔子使人听到他们应该听的话。
不必担心身体健康问题,
而是明白在传话人反身之余
圣人特意取出不在近旁的瑟
填补了无声的空闲中所有人的感知空间。
旋律和歌声是具体的,也有针对性,
这是当时不在场的人没有的耳福。
现在,后人们知道的是
孺悲第一次来不是诚意足不足的问题,
而是孔子改变了初次见面的方式。
既有又没有——既既有又没有
又的的确确坐实于更有更没有。
孺悲下一次来肯定会碰上新形式,
这一点他已经预感到了,
因为圣人一切的做法都是天随人愿,
都是鼓着劲叫人时时刻刻变好。
*《论语·阳货》: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
2022.8.15